来源:互联网新闻 时间:2020-05-02 19:30
灯火阑珊、人潮涌动,要说杭州的小夜晚哪里最热闹,答案必然少不了吴山夜市。
20多年的历史、几百米长的小路、400多个摊位,吴山夜市以其特有的市井气息吸引了众多游客,也凭借超高的人气埋下了无限商机。
和无数想赚钱又想积累经验的年轻人一样,杭州大学生小娟(化名)也希望有一个在“53”练摊的机会。理想很丰满,现实很骨感——刚刚向实践迈出第一步,小娟就被每月3000元的摊位费吓到了,令她更不解的是,这些摊位需要上交的管理费,实际只有300元。
一边是公共资源,一边是商业逻辑,繁华的吴山夜市,滚烫的不只是人气,还有脚下的方寸土地。
新手想练摊?每月租金3000元
傍晚6点,惠兴路、仁和路一带灯火通明、人头攒动。这里就是吴山夜市,每一个想练摊的年轻人,首先要在这几百米的马路上,找到自己的“一席之地”。
“老板,有摊位出租吗?”沿着惠兴路往北走,到底右转至仁和路,倒“L”形吴山夜市,小娟走了几个来回,考察的结果让她无奈——夜市的商户大多不是摊主,他们的摊位也是转租来的。
短租100元/天,长租3000元/月,这是目前吴山夜市摊位费的基本行情。“一位姓张的摊主肯便宜,每月租金2500元,一年付清还能再低一些。”小娟告诉记者,这个摊位在仁和路上,相比南北向的惠兴路,东西向的仁和路人气稍差,这也是她的顾虑所在。
除了转租,能不能直接向管理部门申请摊位?带着疑问,小娟走进了吴山夜市管理办公室。“他们说摊位早就没有了,暂时也没有扩容的打算。”小娟告诉记者,这次攀谈,她还有一个意外的发现——管理方向摊主收取的费用实际是300元/月,这些摊位被转租给经营户后,费用涨了9倍。
“就是你们这些年轻人把摊位费炒起来的,赚钱哪有那么容易!”工作人员的一席话,也让小娟陷入沉思。
商户承受力?几家欢喜几家愁
同样大小的摊位,租金相差10倍,吴山夜市的商户心知肚明,但也无可奈何。“这是唯一拿到摊位的办法,别无选择。”3个月前,下沙某高校大三学生小宋在吴山夜市租了一个摊位卖钱包,生意开张没几天就遇到了台风天气,亏得一塌糊涂。
“摊位费3000元、仓库费100元、架子费300元、卫生费45元,还不算晚上吃饭。”小宋算了一笔账,在吴山夜市摆摊,除了货物本身,每天成本至少120元,这也是很多商户风雨无阻出摊的原因——如果不出去,100多块钱就泡汤了。
同样对摊位费表示无奈的是杭州市民卓小姐。去年5月,她在惠兴路租了一个办公桌大小的摊位专卖手机饰品,租金3000元/月。“我是跟别的商户租来的,中间转了一道,原摊主长什么样都不知道。”卓小姐告诉记者,今年2月她就不再做了,原因是冬天人比较少,每天只能做个保本。
尽管压力不小,但吴山夜市的超高人气还是让很多商户觉得物有所值。专做手机贴膜的欧阳2008年就来到吴山夜市,这几年摊位费从1000元涨到了2500元,但他觉得还可以承受。“只要生意好,摊位费多一点算什么?”据欧阳透露,夜市摆摊收入起伏比较大,好的时候他一晚上收入超过1000元,差的时候可能都不开张。
“如果真的不赚钱,我们来这里干什么?”指着周边密密麻麻的商户,欧阳道出了吴山夜市的无限商机。
老摊主各自谋生摊位被层层转租
寸土寸金的吴山夜市,摊位到底在哪些人手里?惠兴路上卖打火机的张女士是夜市上为数不多的原摊主,据她回忆,18年前她申请摊位时,吴山夜市还处于发展初期,人气还没这么旺。“那年刚生完孩子,一时没工作,带个身份证就办理了登记手续,很简单。”张女士告诉记者,最早一批摊主有普通居民、也有下岗职工,大多数都是“老杭州”。
随着时间推移,昔日的“老摊主”也有了各自的变化。“我在环北市场也有生意,白天在那边,晚上到这边。”据张女士透露,这些年来,除了一些摊主因为年龄增大不再出来摆摊,其他一些摊主都把生意从“室外”转到了“室内”,比如卖古玩的搬到了岳王艺术城或通宝城,卖服装的搬到了“四季青”,像她这样卖生活日用品的则进驻了环北小商品市场。
既然环北市场已有生意,为什么不把夜市摊位也租出去?“租给别人,每个月固定收入3000块,自己做不止这个数呢。”习惯了忙碌的张女士,显然还想加把劲。
除了像张女士一样申请摊位,还有一些人选择了购买摊位。湖南来的老陈,1999年时从一位打算不做的原始摊主手里买下两个摊位,并顺利完成了过户。“当时一个摊位也就几千块钱。”老陈并不愿意透露自己花费的具体数额,他只表示,当年摊位转让价6000元—10000元不等,具体要看位置好坏和摊主想法。
现在的老陈,主营业务是箱包,每月摊位费一共600元,赚的却远远不止这个数。庆幸之余,老陈对已经飙到3000元的转租费表示理解。
“刚从吴山路搬过来时,前3年都没什么人气。”老陈告诉记者,当时就是因为生意不好,大家才转租摊位,那时租金和管理费是扯平的。2006年以后,吴山夜市人气又逐渐“暖”了回来,摊位费这才水涨船高。“前几年人家赔本了,这几年还不让赚点?”在老陈看来,摊位费高低还是应该由市场说了算。
管理方:不承认私下买卖设想收回转租权
摊位火爆到这个程度,吴山夜市办公室经理林爱建也始料未及。“经常有人来打听摊位,不炒上去才怪。”据他介绍,目前夜市共有467个摊位,353位经营户,管理方与摊主的租赁合约通常是“一年一签”,只要没有违法乱纪行为,摊主可以优先续约。
“我2002年过来到现在,摊位一个没多、一个没少,租户也一个没变。”林爱建坦言,这几年夜市人气看涨,摊主就算自己不做,也不会把摊位退给管理方。
租来的摊位可以自由买卖或转租吗?根据林爱建提供的租赁合同样本,记者发现合约第十一条明确提到:甲方(吴山夜市办公室)不允许乙方(摊主)出租、买卖、互换、出借、转租。转租甲方的商铺给他人,需书面征得甲方同意。
“我们从来没有承认过私下买卖摊位的行为。”办公室一位工作人员表示,以前摊位的确是可以过户的,后来,有关部门发现有人利用这个漏洞高价转让,便在2006下发文件,明确规定摊位不得擅自过户。
对于转租,管理方目前还是默认的。“转租最好过来登记一下,再交500元押金。”林爱建解释,之所以这么做,也有一定历史原因。2003年9月,吴山夜市从吴山路搬到惠兴路一带,当时原本打算过两三年再搬回去,但始终没能兑现。因为搬迁,夜市生意一度受到影响,商户们又惦记着老地方,难免有一些意见。为了安抚他们的情绪,管理方对转租行为相对宽容。
不过,这种宽容未必会持续下去。据林爱建透露,吴山夜市新一轮搬迁还没有最终确定,将来如果搬到中山中路,他们也希望让摊位回归到应有之义。“你不做生意了,就把摊位还回来,我们再分配给有需要的人。”在他看来,夜市摊位本来就是出租的,属于公共资源,不应该成为个人谋利的工具。
当然,这也只是初步设想,毕竟,商户的思想工作怎么做,空出来的摊位如何再分配,需要细细斟酌的问题还有很多。(编辑 吴敏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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